风麦

【杰佣/约稿】诺曼底爱情史

军医杰克x士兵奈布，二战背景，HE，@omegaxxx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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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战争的奇妙之处，就在于你永远猜不出来每个士兵打仗前的职业。

  似乎所有人生来就是扛着枪的，毫无畏惧的在尸体与炮火中闯荡。

  “你的职业还有什么好猜的？你不是医生还能是兽医？”

  深夜，奈布萨贝达躺在诺曼底冰冷的地面，无奈的回答身旁让自己猜测职业的军医。

  但军医杰克詹姆斯却认真的盯着他，一副你说对了的模样。

  奈布惊讶，眼睛瞬间瞪大。

  “不会吧？现在局势紧张到把兽医拉过来么？你不、”

  “当然不是...子弹可不会打在小狗的身上，你也太好骗了。”

  军医杰克轻笑，他碧绿的双眸闪着光亮。

  “奈布，子弹也不会打在像你这种笨蛋身上。”

  奈布和杰克贴的很近，奈布感受到了湿冷空气中，杰克嘴里哈出的温暖热气。

  男人的气息扫在奈布鼻尖痒痒的，奈布在雾气中嗅到了薄荷的清香。

  “你吃薄荷糖了？”

  奈布指了指杰克的嘴唇，那对红唇干枯皲裂着。

  “嗯，很好闻吧。”杰克冲奈布呼了口气，他拿出糖给奈布倒了一颗。

  “这是我上战场唯一留下的东西，尝尝看。”

  奈布含住薄荷糖，感受到了唇舌间弥漫的清凉，他抬眼认真端详着杰克。

  杰克上翘的睫毛细长浓密，碧绿的双眸深邃忧郁，当杰克轻轻眨眼时，美丽的睫毛就如同扇动的蝶羽般撩过奈布心房。

  他长得真好看。

  奈布暗想，他盯着杰克挺翘的鼻梁与秀气的鼻子，将视线移到了唇瓣上。

  唇角蜕皮的红唇，似乎在等着谁来滋润。

  是谁呢？是谁会得到他的芳心？

  “奈布？”

  杰克的声音唤醒了奈布的沉迷，奈布猛然清醒，他意识到了自己之前背德的想法，难堪的将身子背过杰克。

  “睡吧睡吧，我困了，明天也要活着才行。”

  杰克沉默，他凝视着奈布略显单薄的后背，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  奈布承认，他对杰克有着异样的好感，因为身为军医，战火的摧残并没有让杰克变得冷漠，他自始至终会安抚每一个伤员，鼓舞着他们，像是慈悲的天使。

  这份善意在血光四溅的战场弥足珍贵，也正是因为如此，奈布迷恋上了杰克。

  该死的，他是南丁格尔转世么？

  奈布为这份情感暗恼，但他没被烦躁多久就入睡了，因为他实在太累了。

  伴着薄荷，奈布睡了个好觉。

  第二天黎明时，奈布被吼叫声吵醒，他迅速拿枪爬起，同时一脚踢醒杰克。

  杰克迷茫了一瞬，也拿起了枪。

  “都到你们指定位置去！快点！”

  奈布跟着少校带人快跑，身为中士，他有义务帮助少校指挥。

  “安德鲁！他妈的跟上！”奈布怒吼。

  炮弹接连炸在附近，山崩地裂，土块撞了奈布一脸。

  “医疗兵！医疗兵！中尉被炸到了！”

  “军医！军医在哪？！”

  他妈的，德国人迫击炮怎么打不完呢？

  奈布冒着炮火翻滚到少校面前。

“少校！请下指令！下指令！！！”

“什么？！！”

  轰鸣的炸裂声让少校听不清楚。

“快下指令！！”奈布咆哮。

“让查理上尉向高地推进！我说让查理向高地推进！告诉传讯员！”

  少校说了几次奈布才听清，奈布扭头匍匐。

  “传讯员！哈德！让查理上尉向高地推进！向高地推进！”

  传讯员点头，然后快速小跑。

  奈布爬回掩体后，和少校躲在一起，谨慎从掩体探头开枪。 

  “他死了！查理上尉死了！！炮火密集！无法前进！”

  传讯员大喊着滚到了奈布身旁，奈布蹭了蹭，给传讯员挤出个位置。

  “操！他也死了？！”

  少校怒号。

  “威尔逊少校！我们快没子弹了！”

  躲在残骸旁的几个下士绝望大叫。

  “节省弹药！！！弹药从死人身上找！！摸死人的！少校还能给你变出来么？”

  奈布声嘶力竭大吼，吼得脖颈青筋毕露。

  “传讯员！告诉侦察兵找迫击炮位置！”威廉上校抓过刚才的传讯员，但传讯员脑袋上一个血窟窿，他不知什么时候被打死了。

  奈布见状，皱眉喊另一人。

  “大眼！去找侦察兵！去找！”

  “我在这！我是最后一个侦察兵！我是！”

   突然地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。

  “迫击炮，你们看到迫击炮位置么？”

  “三点钟方向！还要往前爬才能看见！”

  “中士！”少校大叫。

  “知道！”奈布回应。“侦察兵，跟我走！”

  两个人匍匐在地上吸着尘灰，耳边炮火和尖叫不断，他们坎坷的来到下一个掩体。

  奈布冷漠的把尸体推开，自己占据最好位置，他从身后掏出自己背的阻击枪。

  “侦察兵，跪下趴好！”

  奈布把枪架在侦察兵身后，深呼吸一口。

  “仁慈的上帝，请保佑我射中。”

  奈布低吟，他艰难的瞄准迫击炮手。

  遥远的高地，炮手应声倒地。

  射中了！

  “中士，接下来怎么办？”

  “换地方！你去告诉少校射中了，问他下一步指令！”

  侦察兵点头，可他刚从掩体探出头，就被当场打死，脑浆和血水崩了奈布一脸！

  “妈的！”奈布大叫，他被压制了。

  “中士！少校让你别动！找机会爬回来！”

  远处，话传话的方式，一个躲在尸堆后的下士终于把话传到奈布耳朵里。

  奈布咬着牙，准备回应，但一声巨响，把奈布的嗓子眼盖满了土，他剧烈干咳起来。

  深夜，奈布摇摇晃晃拖着另一个连的中士往营地走。

  连队和连队混杂在一起，全都乱了套。

  奈布踉跄着脚步，睁着眼睛到处寻找，他在寻找一个人。

  杰克处理着伤员，也在四处张望。

  当他们目光对视时，两个男人都笑了。

  你还活着，太好了。

  奈布坐在一旁喘息，杰克却没有停歇治疗。

  几个医疗兵把死尸抬走，奈布看着杰克静静睡着了。

  当奈布清醒时，杰克正把一根吗啡扎在受伤的中尉身上，他捂住额头，疲惫的坐了下来。

  “杰克，休息会吧。”

  奈布嗓音沙哑，一整天下来吼得喉咙发干，他尽可能把语调放的温和。

  杰克模糊的嗯了一声，躺在地上小憩，但过了一会，他就爬起来。

  “奈布，撩开衣服。”

  奈布顺从的把衣服掀起，心想和军医玩得好就是有好处，小伤也会自己照料。

  奈布后背都是淤青，还有各种划伤，经过脱衣的举动，结疤的伤口又开始渗血。

  杰克很节省，他用一块小棉花蘸着点剩下的酒精为奈布清理，手法轻柔。

  要是杰克是个女人，那他就不论说什么都要把杰克娶回家，奈布叹息了一声。

  可惜不是。

  “转过来吧。”

  奈布转过身子，和杰克面对面，杰克放下镊子，用手指捏着棉花擦拭。

  不知为何，奈布觉得气氛有些奇怪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，杰克轻蹭过他胸前一点，让奈布尴尬不已，他僵直着身子，害怕有人看见这一幕。

  他们两个贴的很近，似乎都能听到彼此厚重的呼吸。

  杰克突然轻轻笑了。

  “奈布，你这么紧张干什么？”

  “被你吓的。”

  奈布放下衣服，从口袋里摸出烟，递给杰克，杰克摆手，奈布又掏出块融化的巧克力，放进杰克兜里。

  “少抽点烟。”杰克提醒。

  “我今天才刚抽。”奈布叼着烟，嘟囔着用打火机点燃，但风太大，打火机老灭，他有些恼火。

  但就在那一刻，杰克突然将战斗背心敞开，遮在奈布身前，为他挡风。

  明黄滚烫的光亮中，杰克的脸庞被火焰照亮，奈布盯着他，看见杰克碧绿的眸子熠熠生辉。

  操！

  奈布脑子啪一声断了弦。

  奈布蔚蓝的眸子泛起涟漪，他抓住杰克的衣领，凶恶的吻了上去，毫无章法，像个傻子一样嘴唇磕嘴唇。

  但理智很快回神，奈布把杰克推开，可还没来得说对不起，他又被杰克拉了回来。

  杰克拽住奈布肩膀，将舌头伸进去，引导着教他接吻。

  奈布瞬间熄了火，傻傻的任杰克摆弄。

  两人最后喘着气分开。

  “奈布，没打仗前，你是做什么的？”

  杰克的脸颊泛起红晕。

  奈布的脸也很红，他咳嗽了几声。

  “咳，学校体育老师，你呢？”

  “儿科医生。”

  几个医疗兵又抱着个惨叫的伤员进来了。

  奈布拍了拍杰克后背离开。

  他们始终没有捅破。

  诺曼底登陆这战打的太苦，德国还时不时派飞机轰炸。水深火热中，上校想派几个人奇袭，把德军通讯设施打掉。

  坦诚来说，这就是异想天开。

  但除此之外，也没什么能干的了。

  奈布也在这支奇袭小队之中，少校知道他是个精兵，于是选择带他。

  奈布一声不吭，扛着枪和少校走。

  他是中士，他有义务帮助少校维持秩序。

  他们所有人换上了德军的衣服，但绕路一半时就遭遇了德军，他们一堆人躲藏着。

  这样深入虎穴的自杀行为让小队崩溃，队里的大眼当场不想干了，他嚷嚷少校是在让他们送死，奈布立刻枪托砸在他身上。

  “他妈的！注意和威尔逊少校说话的态度！你想当逃兵被枪毙么？！”

  奈布怒吼，额头青筋颤抖着。

  “中士，你先退下。”少校摆手，奈布服从的站在了少校身后。

  奈布不仅是个好兵，还是个精兵，威廉少校看着奈布，叹了口气，他知道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是在送死。

  但这是命令。

  “大眼，你跟了我多久？”威尔逊蹲在地上询问。

  “快三个月了。”大眼扭过头。

  “你怕死么？”

  大眼不说话。

  “你可能不怕，但我怕，我是怕死的。”威尔逊突然苦笑着说。

  “你们所有人跟着我的时间都不短，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以前的职业么？我今天就告诉你们吧。”

  威尔逊少校挠了挠鼻子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 “其实我是学跳舞的，我在老家经营着家小舞厅。”

  大伙面面相觑，他们难以想象魁梧冷面的威廉如何扭动身体。

  “我也怕死，我也想回家，但是，如果没有我们挺身而出，那么战争永远不会结束，战火或侵袭着我们美国，我很清楚，我们一旦退下，德国人就会屠戮我们的家人。”

  “所以，这次任务，我们必须做到，这是上校给我们下的命令，这是攻破德国的唯一契机，我们为美国而战，我们势在必得。”

  接下俩一路，所有人都停止了抱怨，威尔逊少校谨慎小心带领着他们，但小队的人越来越少。

  最后的最后，只剩奈布一人了。

  德国的通讯设施只炸毁了一个，奈布替少校合上眼睛，踉跄的逃跑。

  一路很坎坷，奈布胳膊被穿了个洞，他艰难换回了美军的衣服，绕路往营地跑。

  但他遇见了一个掉队的德国士兵，奈布觉得自己倒霉，都快到了营地，还能遇上这事，他隐匿着身形，但还是被对方发现，那个德国士兵没有枪，他上去就掐住奈布脖子。

  奈布左胳膊废了，他窒息到脸色涨红。

  我要死了，我真的要死了。

  砰！  

  那个骑在自己身上的德国士兵脑袋突然被穿了洞，脑花崩了奈布一脸。

  “杰克？！”奈布惊叫，开枪的人是杰克！

  还没从杰克原来会杀人的诧异中反应过来，几个士兵就围了上来。

  “逃跑的战俘呢？”

  “死了。”杰克一脸冷漠的扒拉开尸体，把奈布拽了起来，然后轻轻抱住了他。

  “你回来了。”

  “嗯，我回来了。”

  奈布靠在杰克身上，闭上眼。

  “杰克，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杀人，我以为你只救人。”

  “很惊讶？失望了？”

  “不...”奈布摇头。“杰克，我彻底爱上你了。”

  1944年八月，美英盟军终于穿过诺曼底，到达巴黎，法国光复。

  战争结束了，所有人都可以回家了，所有人都在笑，可奈布高兴不起来。

  “你愿意跟我走么？”

  杰克拽住奈布询问。

  “杰克...我们都是男人，战争结束，一切都结束了...”

  奈布苦笑，这就是他开心不起来的理由。

  “所以，你愿意跟我走么？”杰克又一次重复，他抱住了奈布，力度很大。

  “奈布萨贝达，我爱你，我们挺过了那么多苦难，跟我走吧，我们一起去佛罗里达，那里是个好地方！我们不用在乎别人！”

  奈布沉默了一会，他垫脚搂住了杰克肩膀。

  “我说，杰克，你又吃薄荷糖了？”

  “嗯，重要时刻，口气要清新才行。”杰克希冀的看着奈布。

  “哈。”奈布被杰克逗笑了。

  “你知道我们注定没有结果，会被人唾弃么？”

  “那又怎样？”杰克亲吻了奈布额头。“和你在一起有错么？”

  奈布反手抱住杰克。

  “没错，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
  在炸裂的欢笑声中，奈布和杰克躲在角落，拥抱住对方。

  他们看着对方，爱的深沉。

  像是能光明正大接吻的异性情侣一样。

  在暗处深吻。